●陈兴师

本 能
　　

小张下了公交车,对着路边招手的摩托车摆摆手,沿着那条通往乌金富煤矿坑坑洼洼的土石公路行进。

天越来越黑，黑得令人心慌。小张一阵小跑,快到大路分岔口时,见前面的众山峰已被白色吞没，天地一色了，小张虽带雨伞,但发现暴雨来势太猛,见路边靠山的一边正好有座工棚,赶紧进去躲雨。

一进工棚，棚顶密集的“啪啪啪”声就响起来了。“噗噗噗”工棚旁步道上大步奔下一个一身西装已湿的青年，“啪”跳进工棚里。

工棚里,两陌生人静静地看着暴雨，暴雨越来越大，不一会儿就山洪暴发了。

“已太多年没见过这么吓人的雨喽。”西装青年独自叹了一句。

“早上来的时候，有估计会下雨，没想到会下这么大。”小张回了一句。

“你来这干什么的呀？”西装青年问。

“父亲住院了，家里没钱供我上大学，想趁假期出来赚一点，找不到好门路，只好来这找我叔叔，看能不能在这挖两个月煤。你贵姓，来这里又是干啥？”

“我姓李，做点小生意。”

河里黄中泛黑的滚滚洪水越涌越高，小张见外边路的岔口处堆放在河滩上的一堆矿木就要被洪水冲走了，对小李说：“看，下边的这小堆矿木若不赶紧搬移，马上要被洪水冲走了，这里没别人，不如我们出去把它挪一挪。”

“这么大雨怎么搬，再说我们又不是这个矿里的员工。”接着小李又说：“木头流走关你什么事呀？这里的矿老板又不在，谁会感激你！”

河里的洪水一面托着各种形状的东西一路起伏向前，一面不断高涨不断扩宽，迅速涌入那堆矿木堆里。

小张没再说话，冲出去把矿木一根根往山脚一边的高处里搬，在搬第五根矿木的时候，“轰”的一声响，工棚后的山坡突然溜方，把整座工棚推入河中。

“小李！”小张惊叫一声，放下矿木冲向河边。小李脑袋浮出来了，他抱住打散的工棚柱子在河中漂浮着，一边打转一边顺水流出来了。小张沿河岸向外冲，冲了十几步后，回头见后面的小李快到了，就涉进浅水滩里，看到横距小李还约有两米远,就继续往河中走去，走进去几步突然落下三尺多深，他转了转身体，见小李伸过一只手来，立即伸手抓住，可是,他一下子被另一手还抱住柱子不放的小李轻轻拽入了河中……

洪水声“呜呜”叫得更厉害了。

谶 言

不知怎的，几天一约会天天都通话女友，这十多天来不赴约也不通话了。

他连连发许多短信，依然不见回音。甜言蜜语不管用，求也不管用，找她又不在，这该怎么办？他一咬牙给她发个短信：“亲爱的，我出车祸了，能来看我吗？”

“天呐，严重吗？你在哪里？”女友终于来了电话。听到她的声音了，还是颤抖的声音！他高兴地直跳。

“亲爱的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！你来了，你终于来了，我太高兴了！”见女友找上门来，他笑着张开双臂迎上去，迎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了——他分明看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！

她在门口呆2分钟后，一句话不说转身狂奔离去。

他连忙出去打探消息，费了很大劲后才打听到“最近她父亲出车祸住院，伤得很重，她在医院病房里听到他也出车祸时，冲出去时一连摔了好几跤的消息”。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
他在马路上的水果摊里挑选水果时，瞥见远处女友身影在人群里出现了一下，奋不顾身追了上去，结果撞上了一辆面包车……